2012年6月22日 星期五

不好意思了,巴黎。Fête de la Musique

晚上6點多我在廚房烤櫛瓜,窗外開始傳來陣陣lounge樂。
因為我家樓下有時會有自以為酷帥的人,把車停著窗戶打開就開始大聲放起音樂,雖然讓人很無法理解,但我也漸漸接受了,於是我也沒多想。
但那音樂持續不間斷,且音量之大不像是由汽車音響發出的。
於是,在滿室櫛瓜味中,我好奇地開窗向下看。不得了呀,樓下的café滿滿是人,地上還鋪著紅色的毯子,占據了雙向車道其中一條的一半了。

原來昨天是一年一度,迎接夏天到來的夏至音樂節 Fête de la Musique。

全法國各地都這樣搞吧,電視上轉播的一場是南方某個城市的音樂節。

看著電視上觀眾席裡隨音樂起舞的人們,聽著我家樓下越喝越醉以致於也越來越吵的人們,我好像明白了什麼。

我如果早個五六年來巴黎,我一定會下樓去。我一定會加入他們。九成五也是會喝醉一起大叫起舞。一定會覺得超好玩。一定會覺得這是全世界最棒的城市,最棒的音樂節,並為自己有幸參與其中而感動莫名。


但此時此刻的我,其實覺得他們很吵很討厭。他們太愛聚在街上(我家樓下)講話,酒喝太多,菸抽太兇,酒後就有人會吵架。且今晚是周四耶,是怎樣? 大家明天都不用上班喔? 是怎樣,你覺得這種音樂很好聽,就要用高分貝逼整條街的居民一起喜歡喔?


電視上轉播音樂節的現場,攝影不時會將萬分投入的觀眾帶到鏡頭內。看著那少男少女對鏡頭猛舞,想想我以前也會這樣呀。高中時代非常流行熱舞,那時屏東不知為何有個什麼熱舞之夜,我跟同學老劉,在一群保守的屏東鄉親父老的觀瞻中大膽地率先開舞,我還穿著自以為很潮的迷彩無袖背心和牛仔短褲。隔天居然還上報。不過這也沒甚麼,屏東是個小地方,熱舞之夜也就一場,仁愛路也就這麼一條,普通高中也就這麼兩間,還男的一間女的一間,不顧他人眼光也就我跟老劉,老劉至今仍是怪異地很有品味,所以上個報也不算什麼,完全不需要大驚小怪的呀。


大學時大安森林公園的流浪者音樂季,墾丁的春納,我也都很認真熱情地參加呀。


巴黎什麼活動都有,


只不過是電影節的電影沒有英文字幕,所以我無法參與。
只不過藝文活動的文宣評語都是法語,我也沒有閒錢,所以無法像以前就算不知道口碑也可以貿然買票嘗試。
咖啡館小酒館的文化便利而普及,只不過我沒有那種可以拿起電話說 十點半酒吧見 的朋友。
音樂節音樂季活動超多,只是我覺得他們都好吵好醉,不想吼著說醉話,還要吸二手煙;
也沒有什麼是會勾起我青春時代的回憶,必須要跟昔日好友一起去參加的活動。
超市的各種葡萄酒,4歐(台幣160)就可以買到好喝的酒,只不過覺得天天都喝也開始有點無聊。

籠統地說,你大概會說因為我老了。

我自己說,是我的心態和追求的東西已經不一樣了。

我開始對在路邊牆上塗鴉的年經人,投以責怪的眼光。
對居住在這個高度消費菸酒的城市的居民健康產生疑問。
曾幾何時,嚮往北歐日耳曼實事求是的嚴謹,漸漸超過於拉丁民族隨興浪漫的人生態度?
對這個國家的養兒福利制度、教育制度的關注,多過於其他的政策?

巴黎,我好像錯怪你了。

你依然是一個藝文蓬勃,且(不管臭味和爛地鐵和不友善的人的話)美麗的城市。

且終於,一切在凌晨兩點結束,至少還有體諒到想要睡覺&明天要上班的人。至於凌晨兩點後喝醉的人在街上的鬼吼鬼叫,就不關音樂節&這間酒吧的事了。


如果可以的話,巴黎也會聳肩給你看,就像全部的巴黎人一樣,聳個肩表示不知道、不干我的事、那是你的問題,然後就漂走不見了。

這樣看來,改變的是我,跟你沒關係。

巴黎,不好意思了。

就在我家樓下

每個會音樂的人都把自己的樂器帶上街

這個孩子就帶著這麼大的兇器在我家樓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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